第(2/3)页 “夫君,是我兄长要做什么?!”高远君一霎时吓得脸都白了,来不及细想脱口惊问。 “卿已经知道了?!”元善见也面色一变惊问道。 “我去找大兄!”高远君想挣脱元善见。立刻又改口道,“不,我去找父王。”她总觉得父亲高欢对皇帝的态度要比大兄高澄恭敬得多。毕竟元善见也是他的嫡女之婿,总要顾忌的吧? “这就是汝之大兄亲口说的,看来不可违逆。孤倒是情愿不做这个天子,也不想失了卿卿这个贤妻。”元善见伤感道。 高远君听了元善见的话心头暖意涌起,但是元善见说的意思好像和她想的不同,又问道,“夫君,我大兄说了什么?” 元善见心头瞬间划过一丝防备。他盯着高远君,看她目光中全是急切,终于回她道,“卿之大兄要孤废了卿的皇后之位” “什么?!”高远君先是不敢置信,后来又是惊怒交加。她不明白大兄这是什么意思。“我父王知道吗?”高远君立刻又问道。 “孤不知高王知道不知道。”元善见犹豫着,“大魏的事不都是大将军说了算”他不着痕迹地描了一笔。 “小虎!”高远君挣脱不开元善见的怀抱,回头大声唤道,“立刻趁夜送信去晋阳霸府,问一问这件事的原因始末。” 元善见没干涉高远君的决定,只是抱着她不放手,把离愁别绪渲染得恰到好处。 “大兄为什么要夫君废了我?难道不当我是亲妹妹了?”高远君语气里已经全是对高澄的不满。 “大将军要效仿宇文黑獭,要孤也求娶柔然公主。”元善见叹息道。“若是卿不嫌弃,孤情愿不做天子,只要和卿卿夫妇相伴到终老。” “宇文黑獭已经做过的事,大兄为什么要跟着他学?”高远君努力压抑住了自己心头的盛怒。她没想到兄长这么凉薄,为了自己的权势,为了什么所谓的社稷,就一点都不顾忌兄妹情。她又忽然想起长姊永熙皇后高常君,就是死于权臣和帝室的争斗之中,心里更对这个长兄多了几分忿恨。 夏天的清晨很早就天亮了。崔季舒甚至觉得这个清晨好像是从半夜开始的。他只记得自己在夜色漆黑的时候就出了府门,一路纵马狂奔,都没留意是什么时候天色大亮的。 这时时辰早,但太阳已经耀眼刺目。崔季舒胖大的身躯骑在马背上随着坐骑的奔驰而有节奏地上下颠簸。原本像白面团一样的面颊变得赤红,并且汗迹淋淋。他身上的内外几重衣袍也早就被汗浸透了。对于崔季舒来说,他觉得时辰已经过去好久了。一路奔波,夜半起身的困意也早就消散了。 出了邺城,穿过绿野,村落人家远望可见,漳河水潺潺而过。河水清澈,倒映着两岸婆娑树影。渐行渐远,荒草萋萋。经历过了整整一个春天,郊野人迹罕至处的荒草疯长无碍,一大片一大片时断时续地连缀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崔季舒骑着马,恐怕他就要被湮没在草丛中了。崔季舒心里思而不得解。世子已经很久没去过铜雀台了,怎么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地方?据他以往的经验,世子去铜雀台的时候大多是因为心里乱,或是有特别的心思。 崔季舒还记得,除了他这样的心腹之外,世子只带过一个人去铜雀台,就是南梁都官书、梁将羊侃的女儿羊舜华。那时世子为了羊氏小娘子意乱情迷,一心想废了世子妃、冯翊公主元仲华,改立羊氏小娘子为嫡妃。结果铩羽而归,折了锐气。世子竟被拒。 当然,羊舜华的身份太特殊,实在不适合做世子妃。她是南人,父族又一再南北迁徙。在北朝,像高澄这样的掌国宰辅,他的世子妃这么重要的身份,岂能容得下羊舜华这样身份敏感的人? 至于今日,崔季舒隐约觉得,今日的事还是和长公主元仲华有关。 几处残垣断壁隐没于荒草丛中,崔季舒在一路遐思中放慢了速度。绕过几处残破的亭阁殿宇,铜雀台已经遥遥在望。 崔季舒下了马,拭了拭汗。仆役迎上替他牵马。苍头奴刘桃枝一只手紧握着悬在腰间的剑柄也打量着崔季舒慢慢走过来。 刘桃枝硬邦邦地扔过来一句,“郎主在上面。”他又满是戒备地扫一眼崔季舒身后。 刘桃枝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崔季舒看得清楚。这个苍头奴,除了世子谁都不认,对世子极其尽忠尽责,别人谁都别想役使他。刘桃枝也根本不把除了郎主之外的人放在眼里。他现在几乎是跟着高澄形影不离,高澄到哪儿他就到哪儿。这让崔季舒都有点嫉妒。 他也没理刘桃枝,他自然知道世子在上面。来不及喘口气就向铜雀台走去。 登台的石阶又窄又陡峭,崔季舒小心翼翼地提着袍子低头看路,一步不歇地往上面走去,一直到一口气登顶。 第(2/3)页